1975年,黄礼孩在广东省徐闻县诞生了。据他回忆:“徐闻原来就是南蛮之地,是流放之所,也是远离文明的大陆最南端。”但是,偏偏成就了他这位今天非常有影响力的“70后诗人”。读了他的诗句后,很直观的感觉就是他如猛虎,细嗅蔷薇。
他是位不卑不亢的诗人,尽管童年生活在远离文明、封闭愚昧的遥远乡下,但他却深深地爱着自己的故土,轻轻地思念着自己的母亲。诗歌《永别》中写道:“一间屋子的破败/如屋内的灯已长长熄灭/再也没有光透出/十六年了/我多想再回到那屋子/在黑暗中紧握母亲的手/可在世界的尽头充满恐惧与陌生/十六年了/房子后的海棠树绿得婆娑/这关闭了的屋子/就像海棠树睫毛下的眼睛/合上了就再也没有睁开”很明显,诗人礼孩回忆往昔,十多年来对故乡的老房屋、老母亲以及海棠树都念念难忘。也许是因为出来闯荡太久,遇到太多生活的波澜;也许是因为年岁的积累,情不自禁地想起逝去的美好。这些年,出身卑微没有使他抬不起头颅,才华横溢也没使他孤芳自傲。
他是位自由不羁的旅客,礼孩去过很多地方:北欧的挪威、新疆的喀纳斯、青海的坎布拉,在异乡走过春秋数载。登过未知的雪山,看过悲伤的海水,寻过树里的花儿,遇过卖鱼的少女,一切,都是普通游客都能偶遇的事,在礼孩的笔下,万事万物都充满了情绪,似他的情绪,又如景物的心情。一如《放荡的心应了天穷的蓝》:“银色的叶片/一下子散开的是热带鱼/在虚无之上/花朵抬头/骑着白马走向远处/蓝白相间的蝴蝶消失在视线外/我试着测量月亮与大海之间的远近/它们之间没有距离/一湾海水站起来/放荡的心应了天穹的蓝”由此可见,他还是一位心思细腻的旅客。
他还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影评家,《目遇:诗人黄礼孩的电影世界》是他的一部电影随笔集,里面是他对42部影视作品的鉴赏。这42部电影并非随机抽取、有感而发的,而是通过对人性、灵魂和信仰等主题进行分析而精心挑选的电影。这就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。一般的影评家可能追求电影的画质、主题、技术等方面进行评论,而礼孩是把人性的丑恶掀给观众,但这不意味着他内心悲观,因为这些电影的主题到最后都会回归到人性的光辉上。每看一篇他的电影随笔,内心就像经过洗礼,心不由地空静了,就会耐心地反思我们目前的人类生活。假如有书籍原著的话,他一定会结合书本分析,我相信这也是礼孩的目的吧,通过辩证统一的语言引发读者深思。例如电影《追风筝的人》,礼孩给它的总结是“追风筝的路,也是救赎之路”,这不仅紧扣电影和著作的主题,也很清晰地表达了他的观点,同时带领读者共同思考。
这个外表刚强的男人内心却是细腻的,在他的诗句中无时无刻都体现着他看到的以及渴望的美。在读他的诗时,我常常会被句子里一些普通而细微的景物震撼,小小的蜜蜂与娇艳的花朵,宽慰眼睛的蓝海与延伸翅膀的游鱼,在诗人的眼里万物都是有生命的。徜徉在黄礼孩的诗中,我会觉得如沐春风,畅快淋漓,虽然没有华丽的语言,也鲜有恢宏的气势,光凭一股单纯的孩子气,已被深深打动。
黄礼孩在我心中既是位多愁善感的诗人,又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。尽管他的诗句都是用很普遍的意象砌成,但是却能够反映自然、人类与精神这三个层面的哲理。略读他的诗仿佛清风迎面而来,细读又感觉蕴意深刻无比,他用朴实的文字滋润了每一朵精神之花。我在他的字里行间看到了干枯了的真、善、美。
(文/中文系 李晓君 指导老师:邵言言)